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范立民散文:父亲递给我两毛钱

发布时间:2019-04-02 点击量:1120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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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我上高中时,二哥正在读大学,两个弟弟也在上初中和小学,一家四人上学,对于二十世纪七八十年代的农村来说,无疑是一个沉重的负担,父亲还要认真地盘算着每一分钱的用途,绝不会把一分钱“浪费掉”。

      我住校的高中离家只有十几里路,为了提高升学率,学校隔周才逢一次礼拜,即使这样,逢礼拜时仍然有许多同学不回家,留在学校继续温习功课。那时的高中学生,生活非常俭朴,从家里背来馒头(当然是二面馒头即用多半的玉米面掺和少量的白面作做成)、咸菜,吃饭时在学校灶上舀碗白开水,就着咸菜啃干馒头,这就是一顿饭。记得有一位同学父母早逝,他的哥哥在兵工厂子弟学校教书,每月给他五块钱零花,让全班同学羡慕的要命。

      当时,学校灶上最好的菜是五分钱一份,如果一个月全部在灶上就餐,花完五块钱也不容易。相比之下,我们也只好暗下决心,好好学习,改变现状。一次,我连续三个礼拜没有回家,父亲照例给我送来了二面馒头、咸菜,同时给邻居的孩子也捎来了这些,我们下课后,父亲在宿舍门外已经等了整整一节课时间,邻居的孩子从父亲手中不仅收到了馒头、炒土豆丝和咸菜,还接过了他家给的三块钱,乐意劲就别提了。

      这时,父亲把我叫到宿舍外,趁着没有同学在场,从上衣兜里掏出了已经有许多折痕的两毛钱,递到我手中,说:“家里没钱了,这两毛钱你先花着,过几天我卖了烟叶再给你送点”。

      听完父亲的话,我的眼泪差点出来,不知是感激还是委屈,半天没有说出一个字。收下钱,父亲又一次重复了那句不知道说了多少遍的话“好好学习”,说完转身骑上自行车就走了,而我一下子楞在那里足足四五分钟……几十多年过去了,父亲日益消瘦了,尽管目前的日子过得不错,他依然起早贪黑,不停地劳作在希望的田野上,为生活、为儿孙,也为了信念。

      几十年过去了,父亲递给我两毛钱的情景,仍然记忆犹新,仿佛就发生在昨天……

      今天,当我把这个真实的故事讲给我儿子时,他总认为是天方夜谈里的神话故事,怎么也不相信,无论如何,离他的生活实在是太远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