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王惠武散文————永远的思念

发布时间:2020-04-07 点击量:981次

作者:王惠武 来源:

晚上睡梦中梦见了故去多年的父亲,一个干了一辈子的矿工,醒来细细思量,清明快到了。

人到中年,对于家和礼仪越来越看重,可能真应了过去那句老话,人老思根。今年疫情防控,带来了诸多不便,春节期间在家待了三十多天,单位三月初才收假,这个时候该不该回,让我犹豫不决。

晚上我给母亲打了个电话,试探母亲的口气。母亲似乎看出我的心思,告诫我要以公事为重。家里的事她早就安排好了。这一次,我知道母亲又把祭拜父亲的活委托给了姐姐。

虽然母亲安排好了一切,但我的心里依然很不安宁,时不时就会想起父亲,想起那个善良而又固执的矿工。

父亲上世纪60年代初,响应国家支援大西北的号召,放弃了留在山西煤炭工业学校任教的机会,选择到陕西贫困山区来工作。在陕西蒲白矿务局南白堤煤矿掘进队干了一名技术员,这一干就是20多年,直到他因病故去都没有离开过这个岗位。

父亲挚爱他的事业,他觉得和矿工们在一起,舒坦。那个时候掘进都是炮掘,炮掘很危险,粉尘危害也很大,看到矿工不慎被炮炸伤,煤尘未散去便奔向工作面,他就很难过。他编制相关制度、潜心发明的技术革新成果,很多时候被“放卫星”、要有牺牲精神而淡化,年轮的印痕实在奇怪。但父亲总会竭尽所能维护他所谓的技术尊严。

父亲有才,这是父亲参加省上一个技术交流会,矿院的教授给与的评价。在哪个会上父亲的快速炮掘法成了会上关注的焦点,父亲那个时候很兴奋,乃至于矿上调他去工会任副主席死活不去,和当矿长的老同学翻了脸。

凡是家乡来的人他都视为亲人。只要能说出乡邻名字的,父亲就会竭尽所能帮助。他们吃着我们过年才吃的白面膜,这种情况直到父亲去世,方才带着默寂和失望的眼神离去。我们曾为此和父亲闹过、吵过但于事无补。

为了这个家,父亲受过很多苦。我们是吃不上商品粮的“黑户”。父亲便会常常省下班中餐带回家。父亲的车子一停,姊妹几个便会扑上去争翻提包。他常会暗地里相邀熟识的人,黑天半夜便悄悄远去倒粮,直到再次夜色很深才能进门,他疲惫虚脱的神态,总会在第二天变得熠熠生辉,但我知道那是用他瘦弱而坚毅的双肩承担着生活的种种磨难。

没能入党,是父亲毕生的遗憾。那个年代讲成份,曾是中农的曾祖父到了祖父这一辈早已败落,但成份没发变。无论父亲如何的表现,就是过不了政审关,喝醉酒的父亲会为此落泪。

父亲影响了我们很多。父亲写规程画图,都是一笔一划,划出的图就跟印上去的。每次睡醒会看到父亲坐在煤油灯下认真的背影。父亲在忙,只要有时间就会陪我们,在他的守护下,我学会了骑自行车、打篮球,养成了看书的习惯。

少不更事时,从来没有想过多年以后,我也有了父亲那样的行为和举止。曾经我是多么想挣扎活出另类的我,但扑腾过后又似回到了圆点。这不就是一个普通矿工用自己朴素平凡的方式教育着孩子、影响着孩子,使孩子懂得了应该怎样生活,怎样做人的缩影吗?(王惠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