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月，本该春暖花开，但陕北的三月到处仍是冬的影子。陕北的三月天，早晚裹着厚厚的羽绒服也感觉不到暖和，有时行走在外面还得用双手捂着耳朵；中午和煦温暖的阳光普照大地，这时有些年轻人干脆穿上短袖。走在街上会发现真是“二八月，乱穿衣”，有穿羽绒服和皮夹克的，还有穿体恤、短袖的，更有一些只要风度，不要温度的年轻人已近迫不及待的开始穿短裙、短裤过夏了。

陕北三月的风有时候一刮就是连续好几天，甚至会出现一刮就是一个月的现象。这里的风并不温柔，硬梆梆、凉飕飕的，刮的毫无章法和规律，没有一点春姑娘的温柔和妩媚，而且一旦来了脾气后，就会卷起尘埃和沙土，还未从冬眠中苏醒的花草树木，拖着枯黄的枝杈，被吹得东倒西歪无力反抗。虽然这样的春风有时让人非常烦恼，但刮着刮着天气就逐渐暖和起来了，开始流露出它温柔的一面。一场场春风吹过，无论经历了怎样的凌乱和寒冷，到了四五月份，天就彻底暖了。对经历了五六个月都是冬季的陕北来说，如果没有春风送来消息，漫长的冬天就没有期盼，我认为陕北三月的风就和我们陕北人的性格一样，看似外表冷淡，但内心真诚热情。陕北的三月天是会下雪的，熟悉路遥《平凡的世界》的读者都知道这段描写，“时令已快到惊蛰，雪当然再不会存留，往往还没等落地，就已经消失得无踪无影了。黄土高原严寒而漫长的冬天看来就要过去，但那真正温暖的春天还远远地没有到来。”立春后下雪，在陕北是一个很正常不过的景象。虽然雪都是因寒冷而至，但陕北三月天的雪却和冬雪不同，冬雪是一个冬季都不会融化，而三月天的雪只要有太阳出来，就会融化成雪水来滋养干涸的土地，大地湿润了，万物也就苏醒了，春天就真的来了。陕北的三月天也经常会下几场小雨，虽然没有南方的雨那么清秀，却带着一股清香的泥土味，总会让人忍不住贪恋地多吸两口，这恰到好处的春雨，对陕北乡亲们来说，就是最好的礼物。在陕北人心里，春雨有独特的魅力，更有至高的地位，沟壑万千的土地，被春雨轻轻抚过，悄悄露头的小草和柳条上随风摇摆的小嫩芽，已经迫不及待张开了怀抱，大地满目微笑，陕北三月天的春雨马上就要渲染出一个多彩的画卷了。

陕北的三月天经常还会出现倒春寒，明明暖了起来，甚至桃花和杏花都已经开始绽放了，可突然就开始降温，然后下雪结冰，捣乱了春天该有的一切。遗憾的是春天本该有的花期被无情的缩短，春的韵味就减少了许多。

一阵风、一场雪、一阵雨轮番走过陕北三月天后，我想陕北的人们都在等待着第一缕草香和第一朵花开吧……

（作者单位：黄陵煤化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