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纪 鹏 散文——《故乡的村庄》

发布时间:2022-07-01 点击量:592次

作者:纪鹏 来源:

故乡的村庄犹如一位慈祥的母亲,你爱或者不爱,她在那里;你见或者不见,她在你心里。

                      ——题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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故乡陕北是千沟万壑的黄土和连绵起伏的沙漠构成的一幅苍茫、恢宏画卷。时隔10年,我再次怀揣歉疚和欣喜回到故乡的那个小村庄。歉疚的是我出生在那里,儿时成长于那里,但自从离开之后总是以各种各样的理由回去的很少;欣喜的是时隔10年我终于再次回到了我日思夜想的那个村庄。

故乡叫纪家畔的那个村庄,是陕北黄土高坡上极为普通的一个小村庄,十多年过去了,村里山还是儿时爬过的那些山,村里的的路还是儿时在山里玩耍完回家的那条路,儿时爬过的那些老树好像自从我离开后从未再长大,依旧那么熟悉那么亲切。村里的人住得越来越少了,大部分都已走出这个小村庄进城谋生,在城里买了房之后开始城了里人的生活,只在村里唱戏或者清明节等回来为自家已故的亲人上坟拜祖。但令人惋惜的是也有些年事较高的大爷、大娘们我们再也见不到了,他们已永久的与小山村的黄土地融为了一体。

记忆中村里的人祖祖辈辈、家家户户都住着窑洞,窑洞前是用废旧石片、砖头、土块垒成的简易围墙,围成一个和谐的小院,那些看似简简单单、层层叠叠的石块和砖头也是有好多故事的。围墙外面是条通往外面世界的道路,小院里的一切都是通过这条路运回去的,窑洞里长大的人也是通过这条路从小村庄走向外面世界的,小路以外的空地是连接着通往沟里的崖畔,但崖畔得边边沿沿都被老乡们整修地棱棱整整,我们把那里叫做畔。

回到村里后,我同父亲沿着村里的道路转了一圈,看到村里大部分的院子大门都紧锁着,只有三两户人家大门敞开,但只听见羊圈内羊儿咩咩的叫声,不见家里人,估计勤劳的乡亲们都出山劳动去了。

站在村子的中心处,我回忆着在村里的点点滴滴。记忆中这个小村庄的人们一年四季都很辛苦,但村里一年四季都很美丽。每年春天立春过后不久,乡亲们就恋恋不舍地脱下穿了一冬的棉衣服,换上种地穿的旧衣服,投入到紧张而忙碌的春耕生产之中了。男人们收拾好生锈了的农具,将驴、羊、猪圈及厕所灰圈里积攒下的粪肥,用镢头掏出,用榔头打碎。然后将这些绿色粪肥装在毛驴车上,一车一车用毛驴拉到地里。婆姨们则挑选一些优良种子,用簸箕簸掉秕粒,用铁箩筛去杂质。待准备好这些后,农耕就正式开始了。那时候农耕全靠人力,没有任何机械,一般是至少三个人外加一头毛驴,走在最前面的人拿着犁铧套着毛驴进行犁地,走在中间那个人往地里种籽(也叫点籽),最后面的人进行施肥(也叫抓粪),他们相互配合着来来回回地在犁沟壕里播撒这秋收的希望。虽然春天在山里耕地辛苦,但只要春天耕地就有秋天收货的希望,再加之春天万物复苏,荒了一个冬天沟沟峁峁逐渐变绿,人们都是精神抖擞,显得整个村庄都是活力满满、生机勃勃。

村庄的夏季山山峁峁全披上了郁郁葱葱的青草,让你在炎热中也能感觉到丝丝凉意。正午的骄阳和清晨的透凉相谐而生,下午的雷雨轰鸣总会驱走人们心中的烦躁。勤劳的乡亲们会趁着清早的凉快,经常是凌晨不到5点就去地里锄地,执着的老乡们经常是要锄就一次将一片地锄完,所以早早出发无论迟早总要将一片地锄完才回家,中午回家后熬一大锅绿豆小米稀饭再调一盆在山里拔的苦菜,吃了降温解暑。孩子们中午趁着大人休息时,都偷偷的跑在村里的水坝上去游泳,由于水坝很深,所以去那里游泳非常危险。我小时候也去过几次,因为自己胆小,每次去了只在水坝边沿较浅的地方胡乱扑腾一会,最后被家人知道后狠狠收拾了一顿,从此我再也没去过坝里游泳,所以导致我现在也不会游泳。

村里的秋天总是来势汹汹,天气突然间就凉了下来,在瑟瑟的秋风里让黄土高坡呈现出最饱满的形态和色彩。似乎一夜间,村里的杏树叶子红透了,山里的糜子、谷子呈现出让人喜悦的金色。村里的许多的其他植物好像还没有做好换装的准备,就在茫然不知所措中走上寻色的道路,于是在深深浅浅的勾勒中丰收的景色已经闪亮登场。乡亲们很快进入了收秋的角色,赶着毛驴车把庄稼从地里运到自家的院子或者村里的谷场上,孩子们放学后全部加入到自家收秋的队伍中,乡亲们的院子里,玉米金黄成垛,土豆浑圆垒山,糜子、谷子装进袋子准备搬入窑洞,院子里南瓜整齐地靠墙垒着,娃娃们淘气的在院子里玩耍,一片和谐喜悦的景象,像是一幅浓墨重彩的丰收画。秋日村庄明媚的阳光洒满了山峁沟壑,消散了凄凄寒露;洒进一孔孔窑洞,温暖了千家万户;洒在五颜六色的树叶上,令秋色更加明艳动人。美丽的秋色让人品不尽、道不完,正如村里的人和养育乡亲们的这片黄土地一样……

村里的冬天是严寒而漫长的,当到了农历十月下旬时候,就标志着冬季已经到来。这时候,乡亲们秋收刚忙完,又得开始忙着为过冬做准备。男人们为了家里过冬有柴烧,经常一吃完早饭就拿着斧头和绳子唱着信天游就出门去砍柴,漫山遍野的转着砍柠条,一直砍得将硷畔上空地方摞满,然后再联系村里的拖拉机去炭窑上拉一拖拉机炭,为今年冬天和明年一年取暖做饭提供充足的物资保障。心灵手巧的婆姨们则忙着补窗户,逢新绵门帘,再添置一家人过冬的绵衣绵鞋。当这一切置办好后,稍微有些空余时间时,村里的男人们就会偶尔聚在一起喝酒吃肉,婆姨们则拿着手里的针线活东家串、西家转,一边相互聊天闲谝,一边相互学习做针线活手艺,以便为自家人织一件漂亮的毛衣或者绣一双精美的鞋垫,多么勤劳贤惠的陕北婆姨啊!当快到年关时。村里的乡亲们又开始为繁琐而隆重过年做准备,一般从 “腊八节”开始,就拉开了打扫卫生,置办年货的序幕:杀猪宰羊做米酒,生豆芽做豆腐,蒸黄米馍馍炸油糕,剪窗花、写春联、挂红灯,买新衣服、买年画、买花炮……浓浓的年味把村庄的整个冬季渲染的忙忙碌碌,沸沸扬扬。

站在村口即将离开时,我与父亲再次用目光抚摩着我的村庄,发现如今的村庄正在悄悄的改变,看到村里山梁上正在施工的风力发电、太阳能光伏发电项目,我想这个小山村很快会迎来一个新的时代,村里的面貌也将会发生新的变化。但无论世事如何变换,这个村庄都是我的根,我无论身居何处,都是这个村里的人。(作者单位:陕焦公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