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纪 鹏 散文——《思乡的曲儿思乡的情》

发布时间:2024-04-09 点击量:179次

作者:纪鹏 来源:

下班后领着孩子走在小区广场时,听到广场的角落处传来熟悉的曲调,走进一看是广场上跳广场舞的队伍放的陕北民歌—《回到山沟沟》。为什么在渭北平原城市的广场上能听到、看到这么多人唱着陕北民歌跳着广场舞呢?我猜想一是铜煤小区是铜川矿务局的福利房,早些年在铜川矿务局工作的陕北人比较多,现在退休后住在铜煤小区的职工及家属们为了锻炼身体并且通过歌声和舞蹈来表达他们的思乡之情;第二种原因应该是陕北民歌自身的独特魅力的能够深受大家喜欢吧!

我也是住在铜煤小区的陕北人,每当看到小区这支唱着陕北民歌跳着广场舞的队伍,我就觉的与他们有种莫名的亲近感,通过歌声无形的拉近了与他们的距离,所以我会刻意多停留一会看他们的表演。我好像是天生五音不全,所以对于音乐几乎是毫无兴趣,但我特别爱听陕北民歌,偶尔还喜欢哼唱几声。我曾对自己一个五音不全的人为什么会特别喜欢陕北民歌进行过自我分析,分析后得出的结论是:相对于 “歌”,我更喜欢“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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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是生于陕北但未长于陕北。在陕北农村长到13岁时转学至铜川矿务局一五三厂子弟学校,那时候虽到了铜川但对陕北老家的点点滴滴记忆非常清晰,直至今日也是如此。我想那时候一定是我一生中记忆能力的“黄金期”。记忆中故乡陕北农村山大沟深,一座山连着一座山,抬头是山,低头是山,住的是山,吃的也是山。在那里看不到车水马龙,只有人挑驴驮,拦羊放驴的画面在重复着一个个古老的故事,那里没有莺歌燕舞,但经常有勤劳朴实并且多才多艺的老乡们唱着一些不知名的曲子。正是因为有这些勤劳朴实且多才多艺的老乡们经常性地唱着这些不知名的曲子才将陕北民歌一直流传至今,更是让陕北民歌在当今国内乃至全球的乐坛上有了如此高的地位。

早些年只要人们一踏进陕北这块凝重、浩瀚、苍茫、荒凉的黄土地上,就能随处听到令人荡气回肠的信天游。那歌声是生活在黄土高坡上老乡们生活中七情六欲、喜怒哀乐的一种表达,曾经面对恶劣的自然环境和贫穷与无奈,老乡们的喜怒哀乐、悲欢离合只能通过唱歌来表达与发泄。老乡们不需要任何乐谱和名师指点,会发自内心的将自己的情绪通过时而高亢明亮,时而哀婉缠绵,时而如黄河奔腾,时而如清泉细流的歌声唱出来,飘荡在黄土高原的沟峁山梁。但近些年随着现代工商业文明的迅猛推进,千百年来的农耕生产方式即将成为过去时。不用说到南方长三角的沿海地区,即使到陕北这样的偏僻内陆省份去,也很难看见有年轻人在耕种了,只剩些年长的老人们留守在他们热爱与不舍的土地上,除了顾好自己的一日三餐之外还干一些与自己当前能力相匹配的体力劳动,当然也会根据自己的心情哼唱着他们百唱不够和百听不厌的陕北名歌,因为这些被反复咏叹的沟峁山梁就是他们生存的舞台。他们一生中那一幕幕浸透着眼泪和欢笑的命运悲喜剧,就是在这个舞台上上演的。

有人说:陕北人会说话的就会唱歌,会走路的就会跳舞。这当然有点儿夸张。著名作家余秋雨先生说过:陕北人即使衣衫褴褛地走在世界上,也会被人看出是具有大文化背景的人。斯诺《西行漫记》有句话:“走向陕北,才知道什么是真正的中华民族文化。”故乡陕北在历史上虽给所有人留下最大的印象是荒凉、贫穷等,但仔细研究发现这些只是表像,其实是多彩富有的。地处农耕文明与游牧文明交叉地带,特殊的人文环境造就了独特的文化以及陕北人特殊的文化心理和性格。虽远离文化中心,精英文学几乎空白,但是民俗文学却十分发达。陕北民歌与陕北说书就是陕北民俗文学的代表。那里有一望无垠的大漠草场,连绵起伏的黄土高坡和奔腾不息的黄河;中华文明人与自然的两大标识长城与黄河在那里交汇;人类历史上最早的秦直道与最大的军事防御工程长城在那里交界;游牧文化和农耕文化在那里交融。所以,陕北在中华文明多元构建的历史中,是有厚度的、有力量的。尤其当听了陕北民歌后,更能感受到陕北文化蕴含的精神气貌和民族之韵。多年以来,陕北民歌深深融入每一个陕北人民的生活,不论是顺境和逆境、期盼和失落、爱恋和怨恨,还是存在和死亡,生活的点点滴滴都在陕北民歌中得到深刻的反映。我由于离开故乡多年,但我的心却从未走出故乡,所以我喜欢听陕北民歌的主要原因是我喜欢常年生活在陕北黄土地上的 “民”,而不是所谓的“歌”。

其实近些年陕北民歌的舞台已经由陕北黄土高坡登上了央视春晚,并且都是一些草根明星。随着当今互联网的飞速发展,越来越多的陕北草根明星有了他们的自己的舞台,在抖音、快手等平台经常能够看到这些草根明星在平台上面向全国各地的人们唱着他们热爱的陕北民歌。尤其是二强、老丁、野强强、郭涛等一大批民间陕北歌手通过自己的努力已经将陕北民歌从黄土高坡唱响至全国。仔细想想,在陕北这块土地上,若是没有“歌”,“民”应该还是“民”;但如果一旦没有“民”的话,我想“歌”肯定就没有了,所以我想陕北这些草根明星们肯定是天赋大于勤奋,自学多于求学,主动学多于被动学,更是爱唱“民”大于爱唱“歌”的。(作者单位:陕焦公司)